安心上路(三)＠過客棧 @ 房地產

正當心裡忐忑之際
電話又響起
是妹妹來電
「姐夫車了家姐去養和，你在哪裡？」
「阿樂會入馬鞍山車我去，需要車你嗎？」
阿樂駕著車由馬鞍山到天水圍
再由天水圍到跑馬地

那邊箱
擠滿走廊的親友漸散
大隊移師到灣仔榮華
繼續家族會議
病房內剩下的
除了安祥睡著的婆婆
還有
勤、雯、九舅父及我的家人

甫踏進病房
「到齊了！所有子孫到齊了！」
舅父高聲說。
媽媽吩咐我到床邊為婆婆祈禱
雙眼一合
淚也奪眶而出
祈禱內容雜亂無章
彷彿說了阿門
再仔細看看躺下來已有三星期的你
喉管沒有了
半開合的左眼現已緊閉
呼吸聲靜止了
耳邊有哭泣的抽搐聲
又有說著
「安心上路，不用掛心，我們都長大了！」
「婆，可以跟阿公去飲茶了，吃叉燒飽！」

我沒有說話
只是淚水已透過口罩到了嘴邊
是沒有話說？
是說不出話。